flyingsite 2024-8-12 08:09
[一代综师]【堕落门】【全本】【作者:许开祯】
【小说名称】:堕落门
【文件大小】:256K
【小说作者】:许开祯
【更新章节】:全
【作品简介】:
为国庆献礼的红河大桥刚刚通车就突然垮塌,震动全省。公路桥梁局漂亮女局长司雪被疑与承建商有染,牵连其中。丈夫乐文身在作协,生性风流,带领作家赴为吴水为最大建筑商高风歌功颂德,心怀侥幸代妻受贿,落入圈套。痴情女波波,痴恋乐文,无果南下深圳,又是另一番情感纠葛,剪不断理还乱政客,作家,暴发户,南漂一族集于一座门下,让他们各自展开心灵的搏杀与自救,灵魂与肉体的对抗中,呈现给读者的,是商品经济大潮下现代人赤裸裸的灵魂。肉欲与物欲的沉沦中,我们的心灵无所归依,我们的思想漂浮于物外,我们的理想成为一叶孤舟,剥去这些,我们还能漂流多久?
【节选预览】:
别打开那扇门,不要让众生看到你卑微的灵魂。
一切同归堕落门,众生寿命亦如是。
———佛说大乘菩萨藏正法经
消息是午夜时分传进宾馆的。
司雪刚冲完澡,想看会儿电视。她有半个月没看电视了,自从参与到
景吴高速公路二标段工程招标中后,她的日子便开始连轴转,一刻也不得消闲。这还不算,按规定,凡是参与到工程招标中的人,一律不得回家,更不得有自由时间。工程指挥部要求,招标小组要严守纪律,手机一律上交,宾馆电话全部切断,也就是说,自从住进这家宾馆,他们跟外界,已没了任
何联系。
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。如今只要有工程上马,只要有工程招标,指挥
部及其工程招标小组的人,立时就成了建筑商们追寻的猎物,为防意外,直到工程招标前半月,指挥部才将最终确定的招标小组名单公布出来,公
布还没十分钟,司雪他们便被通知住到了这里。
住进这里就等于是关了禁闭。
尽管这样,还是有消息不断传递出去。第一次标书刚做好,指挥部便
从外围得到消息,标底已于封标前十分钟到了建筑商手里。迫于无奈,指挥部只好废了标,一切从头开始,而且这一次,指挥部派了十二人的监控小组,全天候跟在招标小组后面,宾馆服务员一律是从别处调来的,就连
餐厅的大师傅,也从武警部队食堂选调了两位。
景吴高速二标段招标被迫延期。
方案来了个大调整,下午司雪跟几个专家就13号穿山隧洞和马家坡
弯道的方案再次做了论证,将前一次选定的方案彻底推翻,大胆启用了第
三号方案。晚饭过后,地质院白茫教授提出,对13号穿山隧洞地质情况再做一番评估,几个人抱着一大堆资料,又忙了半个晚上,快到十一点时,司雪说:“休息吧,我实在坚持不住了。”白茫见她面容憔悴,两眼黑青,笑道:“我老头子都没叫苦,年轻人反而受不了了。”话虽这么说,白茫教授还是
宣布今天的工作就到此为止,明天接着进行。
负责监视司雪的是厅纪检委一名女工作人员,三十来岁,一张脸从见
面那天绷到了现在,一间屋里住了这么些日子,两人还没说上十句话。整天拿一本《求是》杂志,翻来覆去看,看得司雪都能背得下这期杂志的目录了,可她仍然看得津津有味。见司雪回来,她先洗了澡,上chuang睡了。司雪全
无睡意,她不习惯两个人住一间屋子,尤其是跟这样一位纪检干部。
躺在床上没多久,电视打开还不到十分钟,门被轻轻叩响。司雪疑惑,
这么晚了还有人找来?等问清是白茫,说是有个数字没搞清,得加班。司雪不想去,白茫是个工作狂,招标小组就数他最能折腾,每天不折腾到午夜,你休想休息。第二天一大早,他又精神矍铄地出现在你面前。他的精力,真是让人叹服。司雪刚一推辞,白茫便发了火,相比精力,白茫的火气更出名,只要跟他合作过的人,没一个不被他训过。司雪只好穿衣,摇醒酣睡着
的女纪检,跟她说明情况,跟着白茫下了楼。
刚进工作室,白茫就说:“红河大桥出事了。”
“什么?”司雪大惊,等看清白茫脸色,才知道白茫这么晚叫她,不是加
班,是有秘密跟她说。
司雪急忙掩上门,惊魂未定地问:“从哪儿来的消息?”
白茫低声道:“这你不用管,我自有渠道。”说着,先坐在了椅子上。司
雪跟着坐下,她的心狂跳不止,面色在瞬间变得惨白。红河大桥,怎么会是
红河大桥?
“两个小时前塌的,情况很严重。”白茫又说。“坍塌?”司雪更惊。白茫点头,而后便沉默,面如死灭。
司雪脑子里“轰”一声,眼前一黑,差点儿就支撑不住。半天,她问:“死
人没?”
“能不死人?三辆车掉了进去,他们说,他们说……”“说什么?!”“有一辆车是省里领导的。”“……”
这一夜,司雪没睡着,白茫没睡着,怕是每一个跟红河大桥有关的人,
都没睡着。
空气格外的沉,格外的紧。从省城到红河,多少颗心被牵动。
国庆献礼工程红河大桥坍塌第一章艳遇
第一节
阳光集团的请柬迟到了三天,正好让乐文有机会跟波波鬼混。说鬼混也许不合适,乐文反感这个词,可波波就爱这么说,乐文也没法子。这三天真是快乐,坐在车上,乐文还在止不住地回味,美滋滋的,嘴角都兴奋得变了形。
波波比以前成熟,也比以前性感了,尤其这三天,几乎把看家本领都使了出来,弄得乐文既欢喜又害怕。乐文真是想不到,当年一个黄毛丫头,到广州那边遛了一圈,突然就出息了,而且出息得很不一般。乐文本来是不想跟波波太热火的,怎么也得保持一段距离,适可而止,这是乐文的行事原则。再说这河里蹚久了,难免不出事儿,尤其是妻子司雪抓住他跟乡下姑娘刘莹的把柄后,差点儿让这个家散伙,乐文更觉这种事类似于引火烧身,玩不得。劳神伤心倒也罢了,还要费力费财,没一点儿劲。
可热火不热火由不得他,想想波波这次来,乐文的世界几乎被颠覆,感觉一下就没了方向。可波波还是不依不饶,骑在他身上说:“我要做你的骑手,让你不再有一点儿自由!”
乐文惊出一身汗,三天的热火一扫而尽,吃惊地瞪住波波说:“我说小丫头,这话说说可以,千万别当真啊,我怕。”波波咯咯一笑,撕揪着他的胸肌说:“你看我这样儿,像说说么?乐文,你可得做好准备,这辈子,你得娶我。”这是波波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,而且唤得自然,呼得亲切,就像他们真到了那份上。乐文惊慌一跃,将波波摔下身去,一盆冷水浇下来,浇得他浑身冰凉,心里也发出一片子冷。“波波,你是不是想好了目的,带着绳索来的?”波波的身子退潮,脸上的红晕也慢慢褪下。“乐老师,又把你吓着了是不?”波波豁然一笑,重新恢复了对他的尊称,乖巧可人地说:“放心,我没带绳索,不过我准备了一副枷。”说完,裸着健美的身子,咯咯地笑着跑进了浴室。一片水声中,乐文再次看到自己的结局,被人牢牢囚禁或阉割的结局。乐文穿好衣服,想认真跟波波谈一次,波波却在浴室唤:“乐文啊,快来帮我搓背。”
去阳光集团采风的事儿早就定下来了,大约是在年初,叫高风的董事长找到乐文,说能不能组个作家团,去阳光住几天,顺便帮他们搞点儿东西。乐文笑笑,这事儿你找主席啊,或是文学院院长,他们才有权决定。高风擂他一拳,好你个乐文,跟我卖起了关子,看我不收拾你。乐文避开高风,高风那点儿心计他懂,只是不说出来。这小子八成又要谋个啥官差了,想让作家们一窝蜂地赶去,傻子一样为他贴金。
“乐文,你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我,不就一个主席么,信不信,我一个电话,就让他屁颠屁颠的?”“信,信,你高大老板的能耐,谁个敢怀疑?”
“少给我贫嘴,说,你那本书啥时出,我可揣着钱等着投资呢。”高风说的是乐文去年写的一部电视剧———《阳光灿烂》,这阳光当然是高风那阳光,高风看了书名,二话没说就扔给乐文五万:“一点儿小意思,权当你的茶水钱。”高风知道乐文爱喝茶,还尽挑名茶喝,有些名茶怕是他都没听过。不过那五万,还真为乐文救了急,跟乡下姑娘刘莹的事情败露后,司雪断了他的一切财源,包括文学院每月那可怜的一千五百块工资,也让司雪通过创研部主任马兰直接装进了自己腰包。马兰那女人,像是上辈子就跟他有仇,巴不得他天天出事,出了事好有机会在司雪面前显摆。她领乐文的工资就跟领自己老公的工资一样有理,那份霸道劲儿,想想都让乐文心里不舒服。
这还不算,刘莹又寻死觅活,忽儿上吊,忽儿抹脖子,真就像要为他殉情而去。乐文装作很感动,乖乖将高风给的五万悉数奉上,嘴上说是为刘莹压压惊,其实心里却在吼:“拿上钱滚,少给我装正经!”乡下姑娘刘莹真是识眼色,看到一大摞百元大钞放在面前,泪立马停了,眯着一双小眼睛说:“乐老师,我真舍不得你,你要是哪天想我了,就到下石湾子来,我一定好好陪你放松。”
放松?乐文笑得眼里差点儿没把血流出来,放松,我他妈哪次不是毁在放松上!
那次高风就把这事敲定了,当然是主席点的头,说好六月五日,阳光最为灿烂的日子,吴水那边的风光也最有看头,由副主席麦源带队,作协和文学院组团,去阳光集团采风。可到了六月四日,阳光的秘书突然来电,说高董事长正在接待一名重要人物,腾不开身,采风的日子能不能推迟几天?乐文正在跟波波缠mian,想也没想便说行,推迟几天都行。乐文本盼着阳光能把日程再往后拖一点儿,好让他更从容地处理好跟波波的事,没想第二天秘书又打来电话,声音软绵绵地说:“乐老师,考虑到作协已做好安排,你们还是八号来吧,请柬我已用快件发了过去,车子后天便到。”乐文仓仓皇皇结束掉跟波波的疯狂,便踏上去阳光的行程。好在波波远比刘莹那乡下姑娘有素质,愉快地吻了乐文一下,说自己也要往深圳赶,那边还有人等她呢。说完,脚步匆匆先乐文而去。这妖精,也学会了玩啊。乐文一想波波反复无常的样子,心就有些抖。
去阳光集团的采风队伍一共五人,作协副主席麦源,《西部小说》编辑小洪,去年刚刚凭长篇小说《血漠》获得全国大奖的作家老树,乐文,还有一位是写了将近十年最近才有点儿名气的基层作者刘征。创研部主任马兰也吵吵着要来,说她这两年东西没少写,名没少出,凭啥采风老是挨不上她?副主席麦源一口否决。麦源是个老传统,尤其男女方面,正统得可怕。“下去那么长时间,带个女的,像啥?”他在会上这么反驳,弄得谁也不敢支持马兰,好像一支持真就有了问题。马兰愤愤的,却把恨记在了乐文头上,认定是乐文从中作梗,不想让她去。“公报私仇,可耻小人!”马兰骂。
车子在高速路上奔驰,辽阔的黄土塬仿佛一本被人翻烂了的书,哗在眼前闪过。绿色掩不住的苍凉还有随时冒出的土坷垃枯涩着乐文的眼睛,隔窗望了一会儿,乐文失望地收回目光。
车子内,副主席麦源正在昏昏欲睡,谢了顶的秃头在阳光下发出滑稽的光亮,让人对这个穷其一生也没能走出黄土塬的老文人生出一丝悲哀。基层作者刘征却很虔诚地双手捧着麦主席的喝水杯,望穿秋水般看着这个令他仰望了若干年的老作家。小伙子也算可怜,原本有一份不错的工作,如果安下心好好干,很可能会前程似锦,但他偏是着了魔地喜欢文学,还扬言要做麦源第二。这下好,因为一篇二流的官场小说,惹翻了单位领导,处处受刁难不说,还几次扬言要开除他。他老婆火上浇油,一看单位提拔他的事彻底无望,顿生嫁错人之感,整天叫喊着跟他离婚。小伙子走投无路,几番求到麦源门下,央告着要进文学院,谋一碗专业作家的饭吃。这年头,专业作家的饭也能叫饭?可偏巧就有刘征这种傻帽,做梦都能闻见这饭的香,以为只要混进文联大院,这辈子就能成为茅盾,成为巴金。麦源也是卖足了关子,弄得小伙子三天两头大老远背着沉甸甸的土特产来,就像朝圣一样叩向心中的门。
一看见他满头大汗的样儿,文学院那几个口无遮拦的人就喊:“刘作家,你这是长征走完了第几步呀?”或者:“刘作家,山头攻下了没啊?”刘征似乎不觉得自己愚蠢,一如既往咬着牙往麦源家跑,最后直感动得麦源老泪纵横,在文学院会议上讲:“这样执著的人哪儿还有,放眼文坛,现在哪个不是抄近道,不是变着法子玩另类?今儿个来个美女作家,脱了裤子靠下半shen写作,明儿个又冒出个美男作家,搞什么性感文学。文坛干脆不叫文坛了,就叫妓院,搞些个妓女往那儿一坐,准能火起来。”骂完美女又骂美男,末了又把话题扯到“80后”,鼻子里冒着青烟说:“那也叫写作,也配叫文学?我看跟扯*闲蛋差不多。”最后,才把问题落到刘征身上:“看看,像他这么执著的,这么把文学当崇高事业的,还有没有?”